三,、現(xiàn)代資產(chǎn)階級民主制度無法根除官僚腐敗

還有一種觀點認為，資產(chǎn)階級民主選舉制度在馬克思時代是粗陋的,，但是發(fā)展到今天已經(jīng)進步了,，能夠消除官僚腐敗。很顯然,，這種觀點同樣站不住腳,。不可否認，由于官僚腐敗侵蝕資產(chǎn)階級的整體利益,，資產(chǎn)階級整體也對官僚腐敗的個人利益進行微觀限制,，采取和完善眾多反官僚腐敗措施，比如加強輿論監(jiān)督,、限制官員收受禮品和禁止賄賂,、頒布官員“道德準則”等，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官僚腐敗的蔓延，但是想要在資本主義制度的框架內(nèi)消除官僚腐敗決無可能,。在《法蘭西內(nèi)戰(zhàn)》中，馬克思揭露了普選制在法蘭西第二帝國時期被濫用的情況,，指出普選制“或者被當作以議會批準神圣國家政權(quán)的工具,，或者被當作統(tǒng)治階級手中的玩物，只是讓人民每隔幾年行使一次,，來選舉議會制下的階級統(tǒng)治工具”?,。這同樣可以視為對當代西方民主選舉的生動寫照。

需要注意的是,，雖然馬克思在《英國的選舉,。——托利黨和輝格黨》《選舉中的舞弊》《選舉的結(jié)果》等文章中所揭示的舞弊現(xiàn)象，隨著現(xiàn)代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的自我改進,，不再呈現(xiàn)出那么赤裸裸的狀態(tài),，而演變?yōu)楦与[蔽的形式，有的甚至披上合法的外衣;但是金錢對政治的操縱仍然十分明顯,，官僚腐敗的程度和范圍甚至更加廣泛和深入,。主要有以下三種典型表現(xiàn)：

一是政黨左右政治。對此美國前總統(tǒng)卡特披露：“如今的華盛頓官場與過去相比,，已經(jīng)完全不同了,。近乎每一個問題的爭論都嚴格取決于政黨背景;重大立法決策征求民眾意見做法幾乎已成歷史。”?

二是金錢左右政權(quán),。最典型地表現(xiàn)在美國總統(tǒng)選舉中,，金錢支持非常關(guān)鍵，需要選票的人同有錢的人之間進行的一連串不帶感情的交易,，沒有錢根本不要談競選總統(tǒng),。比如2004年美國總統(tǒng)大選的花費是50億美金，2008年大選的花費是53億美金,。馬克思曾形象地說,，不列顛舉行大選的日子“向來是狂飲濫醉的酒神節(jié)，是照例進行政治信仰貼現(xiàn)的證券交易期”?,。用馬克思這句話來描述當代資本主義的選舉情況,，完全合適。

三是財團左右總統(tǒng),。在自由資本主義向壟斷資本主義發(fā)展的過程中,，隨著生產(chǎn)和資本的高度集中，逐漸出現(xiàn)了壟斷財團,，不僅控制了美國的經(jīng)濟,，而且控制了美國的政治。大致而言，美國財團通過對主要政黨,、政府各部門某些利益集團,、基金會所資助的研究團體或者某些會議施加影響，通過控制為政治服務的宣傳工具和學校教育等途徑,，影響美國政治,。在這種情況下，標榜自己是民主國家并向世界輸出民主制度的美國,，其總統(tǒng)歷來是大財團的利益代表,。比如，著名的洛克菲勒財團不但在石油,、金融,、保險、鋼鐵,、航空等領(lǐng)域占據(jù)優(yōu)勢,，而且通過洛克菲勒基金會、洛克菲勒兄弟基金會等組織,，向教育,、科學、衛(wèi)生以至藝術(shù)和社會生活各方面滲透,，在數(shù)屆美國政府中安插了大批代理人,，不斷擴大其影響。美國總統(tǒng)麥金萊,、哈定,、艾森豪威爾、肯尼迪,、林登·約翰遜等,，都是由財團支持而競選成功的。尼克松,、福特,、卡特政府的內(nèi)閣中有些相當重要的成員(如基辛格)，就是洛克菲勒財團推薦的,。投桃報李,，靠金錢上臺的總統(tǒng)必然要為金錢服務，權(quán)錢交易因此不可避免,。只不過現(xiàn)代資本主義選舉制度中的權(quán)錢交易不再那么赤裸裸,，而是更加精致隱蔽，先由錢到權(quán),、由權(quán)到法,、再由法到錢,，實現(xiàn)了制度化或法制化。

由此可見,，現(xiàn)代資產(chǎn)階級民主制度無法根除官僚腐敗,。西方人自身也注意到這點。比如,，在安然公司等美國大公司做假賬和破產(chǎn)丑聞發(fā)生后,，相當多的西方評論員和觀察家直接將此事件與資本主義政治制度聯(lián)系起來，指出“安然公司案只是再次證明了金錢在美國制度中的作用,。證明真正腐敗的是這個制度”，認為競選制度讓大公司具備了控制國家和社會政策的能力;同時還指出“真正嚴重和可恥的是,，政治制度本身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受企業(yè)的擺布,，主要是大公司和金錢利益的驅(qū)使，而不顧其他集團對政府的合法要求”?,。這些評論道出了現(xiàn)行西方民主制度導致金錢控制下的政治腐朽現(xiàn)狀,，以及無法消除官僚腐敗的根本原因。

四,、余論

在西方國家因為政治與金錢結(jié)合導致嚴重后果并引起人們警惕之時,，我國反腐敗理論界有些研究卻熱情追捧西方市場民主治腐論，宣稱“推進市場化改革是扼制腐敗的基本途徑”,，實在耐人尋味,。不可否認，民主是治理官僚腐敗的良方,，這已為中國共產(chǎn)黨領(lǐng)導人民長期治理官僚腐敗的實踐所證明,。然而，積極總結(jié)我國民主實踐的經(jīng)驗教訓,，探索中國特色的民主治腐之路,，絕不等于迷信并照搬西方民主。事實上,，改革開放以來,，我國的官僚腐敗演進路線，恰恰證明了市場民主治腐論的虛妄,。雖然改革開放40年來我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在不斷完善,，但是官僚腐敗程度并沒有明顯的減弱;在一些領(lǐng)域，官僚腐敗甚至依然處于高發(fā)狀態(tài),。對此,，市場民主治腐論者進一步狡辯說：官僚腐敗的高發(fā)，表明與之相關(guān)的體制改革和制度創(chuàng)新的任務尚未完成,，市場經(jīng)濟體制改革不到位,，市場的作用在一些重要的方面,、關(guān)鍵的領(lǐng)域還沒有得到充分發(fā)揮。只要實行徹底的市場化,，官僚腐敗將隨著體制轉(zhuǎn)軌的完成而逐漸消退,。我們只需稍加辨析，就能發(fā)現(xiàn)這種觀點的荒謬：西方社會已徹底實行了市場化,，市場民主法則甚至比中國還成熟,，為什么還接連出現(xiàn)大范圍的官僚腐敗呢?市場治腐論如何保證中國在市場經(jīng)濟發(fā)達以后，能夠政治清明?因此無論是西方的民主化治腐論,，還是西方的市場化治腐論,，都是迷信西方教條“言必稱希臘”的表現(xiàn)，市場民主治腐論只是一個神話,。

作者系清華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

注

① 《市場化是否加重腐敗?》,，《反腐敗導刊》2005年第6期。

②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56年，第441頁,。

③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，1956年,，第441頁,。

④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卷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56年,，第302頁。

⑤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56年，第301-302頁,。

⑥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，1956年,，第302頁,。

⑦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22卷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65年,，第227頁。

⑧ 《馬克思恩格斯選集》第3卷,，北京:人民出版社,1995年,，第40頁,。

⑨ 《列寧全集》第49卷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88年,，第22頁。

⑩ 《列寧全集》第3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85年，第111頁,。

? 《列寧全集》第4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，1986年,，第218頁,。

? 《列寧全集》第41卷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86年，第26頁,。

? 《列寧全集》第4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86年,，第273頁。

? 《毛澤東文集》第6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9年，第254頁,。

? 《江澤民文選》第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，2006年,，第323頁,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1卷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5年,，第420頁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5年，第434頁,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5年，第433頁,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選集》第3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，1995年,，第12頁,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選集》第3卷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5年,，第723頁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選集》第3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5年，第96頁,。

? [美]吉米·卡特：《我們?yōu)l臨的價值觀——美國道德危機》,，湯玉明譯，西安：西北大學出版社,，2007年,，第7頁。

? 《馬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11卷,，北京：人民出版社,，1995年，第435頁,。

? 《洛克菲勒財團》,，《中國金融家》2012年第8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