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乎者也 | 王玉寧:慢城薩克斯風
薩克斯造型獨特,,無論擺放在哪里,,都很拉風,。吹奏者喜歡以草甸,、大海,、礁石,、高山,、墻根,、夕陽作背景,,擺出炫酷的姿勢,然后敞開胸襟與眼界,,吞吐六合,,上下千古,顯得特別優(yōu)雅和高貴,。去年喜迎“二十大”之際,,一位薩友到香港支教,在美麗的維多利亞灣,,吹奏一曲《我的祖國》,,引來粉絲無數(shù),相片傳回來,,大家都說,,這才是本年度最美的姿勢。
初學者對《回家》《茉莉花》《打虎上山》《西班牙斗牛曲》等經(jīng)典曲目的癡迷程度,不亞于孔子他老人家聞韶“三月不知肉味”,。但老師說了,,面對經(jīng)典要心懷敬畏和尊重,當年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是跪著聽完如泣如訴的《二泉映月》,,想吹出薩克斯的金屬味,、顆粒感,得經(jīng)過嚴格訓練并具備足夠的樂理知識,。薩友們到知命之年,,這才第一次聽到樂理課,第一次真真正正學會用耳朵去感受音樂,,原來我們過去即便聽伯牙彈琴,,也只會聯(lián)想棉花匠彈棉花。于是無不唏噓感慨做一臉深刻狀:生活中沒有美學,,人這一生過得多么潦草呀,!此生不懂得音樂那是多么大的損失!中小學生的美育啟蒙多么重要,!
薩克斯來自草根,,帶有濃厚的爵士風格,隨意,、孤獨,、浪漫,有人說很像生活中頗具藝術氣質(zhì)的人,,如獨行旅人,、抑郁詩人和流浪藝人。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上,,提琴,、小號、圓號,、大號大出風頭,,甚至三角鐵都有亮相的機會,可就是找不到薩克斯的影子,。上世紀八十年代肯尼金讓薩克斯風吹遍全球,,法國作曲家柏遼茲說薩克斯讓人著迷,是因為音色“美妙變化,,深層而平靜,,富有感情,輕柔而憂傷,,好像回聲中的回聲,。在寂靜無聲的時刻,,沒有任何別的樂器能發(fā)出這種奇妙的聲響”。正因為薩克斯的美妙變化,,可剛可柔,,狂野如駟馬御風,優(yōu)雅似翠鳥彈水,,如今在慢城柘榮的各個舞臺,,無論是鳳陽太子參開采節(jié),靴嶺尾剪紙文化推介,,抑或?qū)氳b宅畬族風情展演……它都能閃亮登場,。
薩克斯可以自信地與出身貴族的提琴、鋼琴合作,,但它更喜歡安靜地獨奏,,這種孤獨而不寂寞的氣質(zhì)最適合慢城的鴛鴦草場。鴛鴦草場是一座空山,,這里不需要熱鬧,,一抺原生態(tài)的綠向遠方延伸,好比音樂書畫中的留白,,它好像說了很多,,又好像什么都沒說,無限拓展了受眾的審美空間,。
薩克斯不以奢為尚,,大自然作舞臺,絲毫不比維也納音樂大廳遜色,。這種趣味與同樣出身草根的慢城剪紙十分相投,。閑暇之余,干農(nóng)活的手因趣移情,,隨心剪裁,,大拙大雅,卻可以與出身名門的國畫,、油畫比肩。慢城剪紙與貧富貴賤關系不大,,必然是在南畝耕作之外,,心靈詩意的歸宿;是嘈雜,、忙碌甚至混亂的生活中一種不將就的生活態(tài)度,,一種慢下來感知天下大美的細膩情懷在一張普通彩紙上的體現(xiàn)。
協(xié)會成立兩年,,吸納了80多位成員,。也許職場競爭,負重太多,整個世界被擠壓變形,,大家不約而同選擇了慢下來的理念,。生活不是一味地追趕,還需要給時間以生命,,一如周國平所說,,活出個樣兒來,還得活出個味兒,。 當然“不可不知有生之樂,,亦不可不懷虛生之憂”。不是拿起樂器就放下手中的事業(yè),,而是置心靈于曠野,,不再執(zhí)著付出了多少,不計較失去了什么,。按當下時髦的說法,,生活不唯柴米油鹽,還有詩與遠方,。
靈魂無處安放,,生命終究是在流浪。
來到慢城閑暇獨處時,,何妨制造些一個人的浪漫,。臨窗而坐,問花笑誰,;憑欄而佇,,聽鳥言甚。二三友圍爐,,一杯清茶入口,,便是一個清秋入喉,沖淡了幾多世間憂愁,。如果能撫琴吹薩,,來一段《高山流水》或《游牧時光》,所有撕心裂肺的愛,,痛徹肝膽的恨,,一切不忍割舍的一切,都將在這份淡然清遠中歸于無,。
你不是詩人,,但這種生活卻像一首詩。
來源:閩東日報 王玉寧
編輯:淑琴
審核:劉寧芬 周邦在
責任編輯:陳淑琴